補夢人

     


作者：妙莉葉‧芭貝里（Muriel Barbery）
出版社：商周
出版日期：2008年5月29日
閱讀日期：2008年5/12-5/15
入手方式：試讀活動

人生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吾人在荒謬的生命裡頭流轉，
將自己吐納成璀璨的珍珠，空有學術涵養的衣冠外表，
骨子裡頭卻是個庸俗不堪、充滿階級傲慢的自視，
目光如豆反不如內斂卻充滿知性內涵下層階級的風骨。

就是以這麼一本毫不起眼的書本席捲法國書市，
坐擁法國年度暢銷排行榜第2名讓法國媒體對妙莉葉‧芭貝里倍感驚訝。
名為《刺蝟的優雅》一語道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現象：
一是黑暗燈塔般奪取他人目光，但渾身充滿虛假和金錢主義的資本頹廢；
另一種則是刺蝟般蜷縮在角落，未曾獲得他人注意，但心智卻充盈高貴的優雅。
作者藉這本書批判當今的浮華世界瀰漫著虛假情意、矯揉造作，
像把匕首般無情地刺向病態社會的胸膛。

閱讀之前我得先承認，沒有一定的哲學批判精神和社會學底子，
閱讀時會對作者以極大篇幅教條式的說理感到不解和困惑，
但這也充分展現作者施展身為哲學教授的批判思維。
存在主義、語言學、神學思想甚至到唯心論，
作者都有辦法在故事中暢所欲言，如是一來加深閱讀的困難度，
卻也凸顯自身對知識浩瀚之窮，這或許歸因於我等尚嫌不夠優雅。

什麼樣的人會在充滿階級意識、資本主義的銅嗅中激盪出智慧的火花？
54歲身為門房的寡婦荷妮與國會議員之女、卻同時也是天才兒童的芭洛瑪即是。
一位努力迎合世人對門房卑劣身份的價值觀，卻躲在門房後面閱讀托爾斯泰、
對日本導演小津安二郎電影裡頭『青苔上的茶花』深深感動著、
聆賞古典音樂而陶醉激昂在樂章國度之中久久不能自己；
一位在日記決定要在13歲生日縱火自殺的天才女孩將聰穎的一面隱瞞起來，
卻對姊姊、母親的刻薄膚淺作為嗤之以鼻，以及面臨人生毫無意義的窘境下，
毅然決然決定如同櫻花在最烈豔時分結束自己生命，留下永恆之美。
這兩位慧黠的知識份子藉由哲學思辯不斷尋找人生的價值，
對比社會上唯物主義、汲汲營營於金錢的上層階級是何等的膚淺，
他們兩隻老小刺蝟閱讀無數，過著心靈豐愉的日子，冷眼對看世上的百相。
     
註：（左圖）小津安二郎；（中圖）荷妮甚愛的『宗方姊妹』；（右圖）法國悲劇名作家拉辛

然而如寧靜海水般的相安無事卻在小津先生造訪這座大廈時起了微妙的變化，
小津先生睿智的眼神看穿了荷妮的虛應假裝，刺蝟的優雅自此無所遁形。
於是乎一連串展開對荷妮心靈智慧的考驗接踵雜沓而來，
在莫札特《安魂曲》以及『青苔上的茶花』而流下喜悅淚水，
在一連串情感與創痛的考驗後荷妮終於決定卸下刺蝟孤獨、開展內在細緻的優雅。
然而看似完美結局卻突然收筆，嘎然而止，留下讀者對結局無限的追思與悔恨，
這或許也是典型法國的寫作手腕吧。

然而隨著一方殞落逝去，另一方頓悟生命之真諦因而放棄自殺的念頭，
並藉此體悟到生命有諸多絕望和美妙，在時間之外開展了『永不』裡的『永遠』。
這點讓世人體悟荒謬人生中追求存在的本質，往往好似在黑暗中摸索出，
最後卻因為驟然的意外或轉念，人生意義之真理又復歸於消滅。

這是一本雜揉知識風骨與文學優美的書，讓讀者浸淫於故事動線的流暢之餘，
還能聆聽作者賣弄名著經典和哲學形上思想的辯思，
儘管抽象語言和哲學我們的共鳴有限，但毫無疑問小說故事的結局必能使人墮淚。
閱讀之餘不禁對譯者的翻譯功力大為折服，畢竟這是本摻雜許多純文學與哲學之作，
若非有一定火喉實難將作者傳達的思想理念恰到好處地翻譯出來，
光這點就值得給予最高讚賞。

閱讀之後呢？我們也要反思字字珠璣的故事背後所要傳達的理念，
日常生活模式往往能演繹出極為龐雜的論理和抽象思維架構，
而作者無非要我等在晦澀生命裡頭尋找屬於自己的光明面，
屬於自己盛開在青苔下的茶花。

☆Note
感謝商周出版社周小姐提供本次試讀機會

【活動頁面】


【延伸閱讀】
《終極美味》

【大家的心得】
我們都是刺蝟，可我們不一定都優雅。 （Acetone）
刺蝟的優雅 （野渡橫舟）
[試讀] 刺蝟的優雅 （黑海中的璀璨）
當一切都美好時…，Muriel Barbery《刺蝟的優雅》 （非‧小說推理研究社）
【刺蝟的優雅】－絕望中的美的片刻 （多年前，仰望藍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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