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吉伯特.艾達爾(Gilbert Adair)
出版社:三采
出版日期:2010年04月02日
閱讀日期:2010年07/11-07/12
入手方式:借閱@圖書館


誠如故事中作家保羅約翰的對話:『失明與失聰相較之下,聾子是兩者中比較糟的。
聾子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不能對話、不能聽音樂、不能享受莫札特的樂章,聾子與
外界斷絕的程度是瞎子無法比擬的。
』不論下場為何,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像自己被劃歸
於『失聰』或『失明』的圈內。失明之於一般可以盡情欣賞山水之美的我們永遠是無法想像
的痼疾,它不僅是萬物與外界最直接溝通的媒介之一,從比較內心的影響層面來看,失明意
味著自己落入宇宙中無窮無盡的黑暗,舉手不見五指的恐懼勢必要吞沒侵噬著感官神經的最
後一道防線:它讓我們感覺黑暗無所不在,卻又無力拯救自己免於這種驚恐的侵擾。後天因
外力導致失明的人們,往往經歷一段自暴自棄的自我鞭笞後,縱然選擇自娛娛人的詼諧(或
積極)態度以示眾人,然而撥除掉賴以維生的其他溝通媒介後,勢將會讓彼等落入無止盡的
多疑與無助。

曾經得過曼布克獎的作家保羅在一次車禍中造成毀容與視力喪失,然而為了能夠不費力地完
成生前最後一部自傳,保羅在報紙刊登尋找到協助寫作及幫忙生活起居的約翰。三十開外的
約翰欣然接受保羅的酬庸,並且每週週間都要與保羅共同起居,內容除了必須幫忙作家將口
述自傳打成文字稿外,同時也必須代理保羅前友人查爾斯的職務:在天黑之後帶著他到郊外
散步。生性多疑且懼怕黑暗的保羅因為車禍使得他在日常生活變得疑神疑鬼,甚至對約翰
工作要求與應對態度也十分苛刻,幸虧約翰總是抱持著謙恭且合宜的態度才化解了可能導致
怒目相向的局面。這樣的生活看似平淡,然而怪異的事情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保羅身上的領
帶沾到污漬,然而約翰描述的領帶樣貌卻非保羅所擁有的;保羅洗澡時明明堅稱自己已開了
燈,約翰卻無辜地說他並未開燈;甚至連保羅洗澡時都感覺有人潛伏在他身旁,但大聲呼喊
後才發現整間房間並沒有任何人。種種古怪跡象讓保羅約翰心生質疑,無心詢問下竟發現
原來約翰並非單純透過尋人廣告來應徵,發現真相卻失明的作家要如何揭穿這個假象?

本書比較耐人尋味(或者可謂新奇)之處在於幾乎全以對話構成,作者刻意以保羅約翰
間的對話組成了全部的內容,讓讀者如書中主人翁保羅看不見事物般地需要透過聲音/語言
作為與外界溝通的媒介,只能藉由書中對話來臆測事件將如何發展。讀者變成一個只能專注
於現下感官聽覺(當然轉化成文字的視覺)的字字句句來溝通,故事角色的內心想法全部被
移除,讀者反而只能靠著兩位主角的對話來預測劇情走向,就此點而言算是本作比較異於其
他作品之處,閱讀起來別有一番樂趣。除了故事主線之外,作者也透過保羅的悠悠之口闡述
典型英國文人對文學、藝術等當代現象的鄙視及不屑,保羅所表現出來正是典型英國文人譏
諷與尖酸刻薄『文人相輕』的態度,儘管他口述自傳時那些文謅謅的口條讓人讀了覺得頭昏
腦脹,但這樣喋喋不休的口吻其實也很恰到好處地反映出保羅身為文人某些自我期許以及掉
書袋的窠臼,某方面也呈現出英國文壇地道的風格。

總括來說,這是一本就情節鋪陳來說維持一定水準的書籍,故事真相呼之欲出的同時更因為
主角失明無法看見使得氣氛更加悚動,化身成為保羅的讀者只能聽著約翰的指責而無法有任
何自助行為,是以儘管讀者在情節中後段就大略猜出箇中詭異,但這個手法的確還是把故事
氣氛帶到高潮,讓人為之震撼(尤其是報復的動機),尤其結局的處理手法更讓人有種不寒
而慄的感覺,更某程度呼應了保羅將自傳定名為《一本闔上的書》的箇中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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