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夢人

  


作者：派翠克．鄧恩（Patrick Dunne）
出版社：尖端
出版日期：2009年12月08日
閱讀日期：2009年11/29-12/01
入手方式：試讀邀約


乍看到如此哀怨繾綣的書名恐怕已在海馬迴中建立一個專屬淒切耳語訴怨的印象，作者也的
確讓主角穿梭在陰暗不見天日的場域而成功營造出陰森的死亡息氣：肅穆悠揚的頌歌在詭譎
的教堂中不斷流轉飄散、當地人對於沼澤地有個『不容褻玩』的共識，以及在沼澤地出土無
以名具的女屍與嬰兒屍，在在把氣氛烘托得十分晦暗陰沈，讓人在閱讀過程中充分浸淫在這
股戰慄莫名的氛圍裡，看著女主角如何把考古死屍的死亡真相予以還原，並揪出蟄伏在連續
命案背後喪心病狂的兇手。而作者把躲在黑暗中窺伺女主角依嵐、身穿補蜂人白色工作服的
怪異男子也使得整個故事陷入疑猜，愈到後面欲想要一窺真相之究竟。

故事由一起在考古現場挖掘出無名沼澤女屍以及嬰兒屍體的事件說起，女屍在依嵐帶領的團
隊深究後發現其生前經歷過無數次的謀殺與虐待：嘴唇和耳朵被割掉、雙眼被刨出來，甚至
在斷氣前就硬生生被迫再經歷其他酷刑；嬰兒屍體口中含著冬青莓果、女屍手中緊抓住不知
名物品，以及當地人認為考古現場自古就鬼影幢幢不敢接近，種種現象讓考古作業顯得極其
陰森。另一方面由於建築商崔諾百般阻撓繼續探勘該地考古文物，加上國立博物館的慕莉兒
也露骨地反對繼續進行勘查與挖掘，使得整個事件變得詭譎莫測。然而正當依嵐埋首於追查
女屍的死因以及當地傳說之際，卻發生崔諾遭人殺害的慘劇，而且殺害手法與莫娜（依嵐給
女屍的小名）在中古世紀被殘忍殺害的過程如出一轍，直叫人感到不寒而慄。而依嵐一干人
等逐步追查的過程中卻發現被一身白色、類似養蜂人工作服的男子盯上，甚至在教堂遭到突
襲，然而種種歷史傳說與線索似乎都直指一間由護理教團組成的修女院，偏偏依嵐拜訪後又
看不到有何怪異之處，莫非這其中有何誤解？

在故事逐步發展的進程中不難看鍵大量考古學堆砌而成的敘述架構，關於愛爾蘭莫納西地區
以及英國間宗教關係的消長十分特殊，而故事提及『聖瑪格麗特護理教團』歷經宗教改革與
資本主義昂揚而生的變遷後依然久立不輟的情形，其實就好比當前市面上其他作品對政治宗
教社團的穿鑿附會，只是把格局稍加縮小、收束集中在歷史確切的記載之上以提高可信度。
而其中讓人玩味的恐怕非考古學考究後得出的結論：古時候許多對怪獸妖物圖繪的書本、地
圖甚至是藝術品的石雕上，其中幻想出來的怪獸很可能是繪者在分娩時見到難產畸形的嬰兒
深受震驚的產物。作者提出這樣的觀點十分新奇，至少解開了為何中古世紀歐洲一方面迫害
女巫同時，亦可以繪出數量如此龐大的魔物圖誌，這些想像在現今我等看來甚至與中國山海
經草繪妖怪圖像的背景不謀而合，多半出於繪者自己目睹難以付諸文字的震驚現象後在腦海
中油然生出（不過在數量上中國似乎較重視安胎步驟，導致生出基因圖變的例子較少）。

故事中叫令人惋惜的恐怕是作者把故事寫得過於瑣碎，以致於難達期成的恐怖效果，雖然在
故事中就養蜂人跟蹤偷窺的情形而言室友那麼些達到懸疑的效果，但由於作者除了描寫莫納
西是何等陰森恐怖外，對於該地的現況卻未做一詞，加上除了對崔諾死亡狀況剖析得較為透
徹外，其他死者卻只是三言兩語簡單略過，實在難讓人無法對恐怖氣氛的烘托產生共鳴，這
或許是故事中較大敗筆所在。但總括而言，作者在故事中對於當地傳說有著極為精闢的論理
推測，而自中世紀以降的教會或修女會躲過政府改革的命運其實背後都有不可告人祕密，作
者在這方面論理透徹清晰，也讓人一窺當年宗教偽善的真實面。說穿了故事最後揭示的莫過
於奉勸人不可為惡，否則天理昭彰惡果終究輪由自己食取。